“呵呵，兄弟们如果觉得还行，哪天带我过去看看房子，我给大伙做个装修参谋！”想了足足十多秒钟，刘乐恒才笑着给出了回应。

生活对人的改变，总是一点一滴，潜移默化。大半年来求职屡屡遭受打击，不知不觉间，已经让刘乐恒失去了往日的自信。

所以，虽然在当晚的暖房宴上，那个胖子和黑脸，已经分别向他表达过请他帮忙做装修设计的想法。虽然他给王宝生家的做的那份设计方案，赢得了所有邻居们的交口称赞，但是，在视频通话时听到王宝生正式帮朋友提出设计要约，他仍旧认定对方说得百分之八十是醉话。

醉话么，自然不用太当真。至于王宝生当众提出收取高额设计费的建议，刘乐恒更是直接当做了耳旁风。

谁料，他的话音刚落，视频里，胖子就迫不及待地将其他人挤到了一旁，独占了整个屏幕，“刘哥，那咱们就说好了。您看您这周哪天有空，我开车过来接您。房子去年十月就交工了，我一直没装修，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设计（方案）。”

“这周？稍等，稍等，我看看，我看看啊。”刘乐恒又愣了愣，借着扭头查看日历的动作，掩饰自己的尴尬。

对方居然玩真的，亏得他刚才没说免费帮忙。可王宝生家的设计方案出彩，是因为他对赫鲁晓夫楼的结构和格局无比熟悉，并且还拿自己家练过手。换了别的一处新房子，他真的不敢保证，自己能让胖子满意。

“你周六和周日都有事，下周一还有一个会。周二应该是空的。”正患得患失之际，周小慧的声音，却在沙发旁传了过来，听上去特别平淡，甚至还带着一点被打扰到的不耐烦。

“这样，下周二，下周二下午行吗？”迅速扭过头，给了妻子一个钦佩的眼神儿，刘乐恒随即将面孔转向手机，笑着跟胖子商量。

天可怜见，他今晚根本没有认真去记对方的名姓。这会儿，明知道对方是潜在的客户，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此人。只能先没名没姓的含混着，等过后找机会再从王宝生那里补救。

“周二下午？周二下午没问题！我两点钟开车过来接您。”手机另外一端的胖子，哪里知道刘乐恒这边的情况，听他说能腾出功夫去看自己的房子，赶紧笑着敲定具体时间。

“两点没问题！您给我一个地址，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。”终究是做过很长一段时间中层干部的人，刘乐恒笑着点头，同时努力表达出自己对待客户的认真。

“我来接，我来接！”胖子却客气了起来，坚持自己先前提议。“刚好中午时，过来王胖子家蹭饭。”

“美的你！”王宝生的面孔终于又挤回了手机旁，对胖子的“无耻”打算大加鄙夷。

然而，还没等他将挤兑对方的话说出来，身体就又被挤出了屏幕。取代他的，则是先前他提到过的那个黑脸儿，身材比他和胖子只宽不窄。

“刘哥，我是杨万里，您还记得吧？”与先前那个胖子不同，黑脸儿做事讲究一个脆生，第一时间就重新做自我介绍，“我刚刚在西城买了一套，和宝生哥家这套差不多大。但是层高只有两米七，还得扣掉一层地暖和地板。您啥时候有空，帮我也看看。我都快被装修的事情给烦死了。”

“我想想啊，你先别急。”刘乐恒这回没有患得患失，略作沉吟，就给出了答案。“要不下周四？下周四下午，我应该有时间。”

“那我周四下午两点，也开车过来接您。”黑脸儿杨万里立刻将时间敲死，仿佛稍作耽搁，刘乐恒就会被别人抢走一般。

“行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。”反正一只羊是赶，两只羊也能放，刘乐恒笑着轻轻点头。“大伙再见，我这边得睡了，孩子睡得早！”

屏幕里传来了“再见”声，刘乐恒按掉微信，将手机放回书桌上。蹒跚了两步，重重地跌坐进了沙发里头。

从听完王宝生在视频通话里提出的要求那一刻开始，他的脑袋，就始终在发懵。无法相信，自己白天还在可怜巴巴地到处发简历，到了晚上，就有生意自动送上门。

房子都是接近两百平方米的大平层，客户明显是对于其他设计师提出的方案不满意，才在王宝生的忽悠下，急病乱投医。而他，以前拿得出手的相关业绩，却只有王宝生家这一套，真的没把握能够满足对方的期待。

“来，先抱一下，祝贺你今年否极泰来！”周小慧其实比刘乐恒还激动，三步两步追到丈夫身边，张开双手，用力搂住了后者的肩膀。

刘乐恒也张开双臂，轻轻揽住对方的腰，内心深处的忐忑，瞬间烟消云散。

已经否极，是否泰来，还是一个未知数。但是，他却没有资格退缩！无论行不行，都必须硬着头皮往上冲。

今晚对王宝生家的装修赞不绝口的人，不止是胖子和黑脸两个。还有其他宾客，包括幸福里小区的几个邻居们，也都含蓄地提到，今后如果自己家装修，希望刘乐恒能帮忙设计一下。

如果把这些人，当作有